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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虛驚一場二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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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君談完了事情就從村長家回來了,看時間尚早,回家取了草帽,跟奶奶交代一聲,打算去竹林。

這段日子,自己每日忙著鋪子的吃食生意,藥材苗只能拜托爺爺奶奶代為看顧,今日難得在家,自己去看看才更放心。

來到竹林,藥材苗株株長勢良好,慕君仔細的除凈雜草,又將太過茂盛的苗株分開兩束,分別種下,最後還一一施肥澆水。

忙完後,慕君又在林子裏轉了幾圈,撿了些竹蓀,倒是沒看見竹黃,上次霍乘風摘的大蜂窩讓爺爺養起來了,說等養家了再挪出去竹林。

待慕君回到自家小院,都近晌午了。院門大敞,一位年輕婦人牽著個總角小童,和夏奶奶正站在院內,神情慌張。一見慕君回來,夏奶奶更是垮下臉,“哇”的一聲哭出來了,沖慕君喊道:“君兒啊,蘭兒不見了!”

慕君放下東西,趕緊走到奶奶身邊,扶她坐下,說:“奶奶,別著急,慢慢說,蘭兒怎麽不見了?”

原來上午的時候,村裏的江娘子帶著自家女兒桃兒來找小慕蘭玩,就是立在一旁的婦人和小童。見兩個小丫頭玩的高興,夏奶奶就向江娘子打聽為什麽她家的泡菜腌的那麽好吃,兩人來到竈房,邊講邊做。

初初還聽到外面小孩子的嬉笑聲,過了一會就安靜了。江娘子喊了幾聲桃兒,沒人應,趕緊和夏奶奶出來查看。

兩人走到後院,才找到桃兒,卻不見小慕蘭。據桃兒講,兩個孩子在玩捉迷藏,該慕蘭躲了,可自己找了半天,怎麽也找不到慕蘭。

兩個大人一聽就慌了,在家裏翻了個底朝天,也沒找到人影。夏爺爺砍竹子回來,一聽孫女不見了,已經跑出去找了。

慕君聽了,看看一旁已經嚇哭了的桃兒,心亂如麻。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仔細思考。

慕蘭人小腿短,就算走出去也不能走多遠,爺爺到現在還沒找到,就怕……

慕君提起裙擺,跑到門口池塘邊查看。池塘裏荷葉密密麻麻,她用長竹竿一一撥開,仔細轉了一圈,沒有,總算松了口氣。

那會不會是人拐子呢?前段日子才聽見說鄰村丟了幾個小孩……想到這,慕君的心又提了起來。

突然門口響起一陣馬蹄聲,接著進來一人,卻是霍乘風。

霍乘風看著面色蒼白的慕君,用沈穩的嗓音道:“我在村口碰見了夏爺爺,知道出事了,已經發散家丁已經幫忙去找了,我過來看看有什麽幫的上的。”

慕君舒了口氣,盡量冷靜的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。

霍乘風聽完後,背著手在院子裏轉了幾個圈。他先問夏奶奶,“小孩子不見之前,你們有沒有打開過院門?”

夏奶奶一邊擦著眼淚,一邊回憶,說:“好像沒有,又好像有,記不清了。”

霍乘風點點頭,抱著桃兒來到院門口,叫她試著開門。桃兒要踮起腳,才能碰到門閂,可使了好大的勁,也抽不出來。

慕君明白了,小慕蘭比桃兒還要矮一些,如果院門鎖了,應該是沒可能自己打開院門出去的。

可屋裏已經翻遍了,就這麽大地方,她能躲到哪去呢?

霍乘風長眉微擰,在院內走走看看,把所有房門都打開,然後蹲在屋子中間,四處掃視。看了一會,他起身來到竈房旁邊的耳房,裏面有幾口大缸,是家裏存米面用的。

一口缸下面,堆了幾捆柴火垛子。他徑直走了過去,慕君也跟了過去。

揭開木蓋,裝了大半缸的白面上蜷躺著一個小孩,胸口起伏,發出細細的呼吸聲,不是夏慕蘭又是誰?

慕君一顆心終於跌回了腔子裏,小心抱了慕蘭出來。其他人看見了,都圍過來。看著小慕蘭揉著惺忪的睡眼,臉上花一道白一道的,夏奶奶破涕為笑,一旁江娘子也跟著松了口氣。

江娘子帶著桃兒回去了,夏奶奶連連向霍乘風道謝後,抱了慕蘭去洗澡,留下霍乘風和慕君二人在院子裏。

“我……”

“我……”

二人同時開口,相視一笑。霍乘風看著慕君鬢邊的頭發都沾上了面粉,擡手想幫她擦擦,慕君卻將頭一偏,躲到一邊。

“霍大哥,你怎麽會在村裏呢?”慕君一邊用濕帕子擦著頭發,一邊問。

“我正好送外公從鎮上看病回來。”霍乘風說道,目不轉睛地看著慕君。

慕君被他盯的不好意思了,停下手上的動作,咳一聲,說:“霍大哥,今日的事謝謝你了,都晌午了,就不耽誤你了,我也要出去找我爺爺。”

“我和你一起出去。”

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屋子,霍乘風牽了馬在後面,還是那匹棗紅馬,跟著主人,這次倒是溫馴的很。

找到爺爺後,說明經過,爺爺對著霍乘風又是一通千恩萬謝,這才和慕君回家。霍乘風看著慕君的背影,直到她走出很遠,才回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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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了村東頭的小院,霍乘風將棗紅馬系在門口大樹上,取了草料放在地上就進去了。

外公正坐在院子中間,喝著小酒,看霍乘風回來了,笑著說:“哎,你給人家幫了這麽大的忙,那夏姑娘怎麽沒留你吃飯啊?”

“外公,你的腿現在感覺怎麽樣?”霍乘風並不回答,顧左右而言他。

“沒事,老毛病,擦擦藥酒就好了……”

“你不要不當回事,大夫說你這是體內寒氣太盛,肯定跟你當年被關在水牢有關,從中都城帶來的扶陽丸你有按時吃嗎?吃完了我再回去配。”

霍乘風難得啰嗦,外公卻並不買賬,只低頭逗著趴在一旁的黑虎。

吃過午飯,霍乘風就騎馬趕回鎮上了,宋老爺子托著鳥籠在院裏消食。不一會就瞇著了,也不知過了多久。“咚咚”一陣敲門聲把他叫醒,原來是夏爺爺來了,手裏還拿著一個小壇子。

上午聽家丁說霍老爺子老寒腿犯了,夏爺爺特意帶了藥酒過來,對濕寒一癥有奇效。宋老爺子也不解釋,管他呢,有人陪自己喝酒就很開心了。

叫下人拿了酒盅過來,倒了兩盅出來,酒液呈琥珀色,高粱味打底,卻又不止是高粱。聞之有一股淡淡的竹葉清香,飲之又有一股馥郁的菌類香味,入口絲滑,宋老爺子連呼好酒。

夏爺爺見宋老爺子喜歡,略帶炫耀的說這可是夏慕君泡的竹黃酒,好喝還大補呢。兩個老頭,喝著藥酒,嚼著花生,說著閑話,直待到日頭偏西,夏爺爺才回家。

到了晚間,映荷從鋪子裏回來後,悄悄把慕君拽到一旁,說:“表姐,今日一早,那個霍大哥就跑到咱家鋪子來了,說是買吃食,可我們還沒開檔呢!我看啊,他就是找你來了……”

映荷說完,笑嘻嘻的看著表姐,看她有何反應。慕君面不改色,作勢輕輕拍了映荷一下,說:“小姑娘,瞎說什麽,快去吃飯!”

心裏卻不禁想,是這樣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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桃花鎮東市夜肆

夜肆西北角,一處不起眼的攤子上堆滿了竹簡。攤主是一位中年男人,以前也是個讀書人,家道中落後,經常拿些藏書來賣。

此刻於元意已經在攤子前站了良久,他是在等霍離歌。離歌和他約定今晚一起來淘書,自己卻遲遲未見身影。

於元意左等右等也等不到,又不知霍離歌住在哪裏,就出了夜肆準備回家。剛拐進一處僻靜的小巷子,突然有人從後面一棍敲下,正中於元意後腦。他捂住傷處,轉身大喝:“你是誰?”

那人黑衣蒙面,並不答話,手持長棍又要來襲。正巧有一隊巡邏的捕快經過巷口,於元意自知不是對手,大聲呼救。一人手持橫刀,沖進巷子,黑衣人即刻轉身與他纏鬥起來。

後面大批捕快提了燈籠趕來,可惜巷子狹窄,施展不開。黑衣人見形勢不妙,縱身躍上一旁的矮墻,沖於元意喊道:“姓於的小子,霍家小姐不是你能碰的,給我小心點!”之後,輕輕躍起,幾個起落,人就消失在了夜色中。

持刀的捕快擡頭看著,心想幸虧此人旨在警告,如果他真的起了殺意,估計在場的一個都活不了;又擡手對後面想要去追的人說:“不用追了,他的武功出神入化,你們追不到的。”

於元意聽了那人的話,心想難道是為了離歌,剛想說些什麽,突然眼前一黑,就栽了下去。

再次醒來,於元意後腦的傷口隱隱作痛,用手一摸,已經被纏上了厚厚的紗布。於元意坐起身子,看了看周圍,是一間普通的廂房,“吱呀”一聲門被推開,進來的正是先前持刀的捕快。

“多謝大人的救命之恩!在下於元意。”於元意拱手說道。

“柳盛之!哎,你小子看著文弱,怎麽會有武功這麽高強的仇家?怎麽,和哪家小姐有私情了?你小子膽兒夠肥啊!”

柳盛之略一拱手,戲謔的看著面前的白面書生,問道。

於元意只是搖頭,露出一抹苦笑。

“柳大人,時辰不早了,在下就先告辭了,他日定當登門重謝!”

“謝肯定是要謝的,不過就不用你登門了,告訴我你住哪,改日我自會去拿謝禮……”柳盛之擡腳踩在一旁的凳子上,不客氣的說道。

於元意只能留下“回春堂”的地址,才離開衙門。走在大街上,回想著黑衣人剛剛說的話,心裏不禁擔心起離歌。

這段日子自己和她是見過幾次面,可每次都是丫鬟隨從一大群人陪著,絕無任何逾矩的行為,連這樣霍府都要派人來教訓自己,那離歌呢,她到底怎麽樣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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